老杨与他的面馆

○老杨的牛肉拉面味道很好

    合肥的面馆很多，但像老杨这样，75岁了还在坚持开店的，似乎就他一个吧。这让我们想起了日本寿司之神小野二郎，全球年纪最大的米其林三星主厨，捏了60多年的寿司。而老杨的面和牛肉的名气，虽然不能与小野二郎比，但确实是老江湖的味道。

    一

    老杨的牛肉面馆在琥珀山庄，食客大都是周边的人，美女刘艾艾就是杨公面馆常客，她在我们面前唏嘘，吃老杨的牛肉拉面十几年了，亲眼见他背一点点驼了。老杨本名杨树仁，甘肃兰州城关区人，在此开面馆已经18个年头。

    也许我们去得不中不晌，店里只有我们两个食客。要了两碗拉面，切了30元的牛肉，便和老杨拉起了家常。老杨叹口气说，刚来那会生意非常好，那时琥珀山庄有很多外埠办事处，北方人多，都喜欢吃他的牛肉拉面，午间还要等座。间或还有不少英德人士光顾，俨然有外交使馆的派头。

    闲聊中发现墙面菜单，上印四个大字，“大声杨公”。

    老杨咧开已经稍扁的嘴巴告诉我们，那是1999年左右，一个来合肥卖英语学习机的台湾客人起的。之前都是客人点完餐，杨公喉咙大，大声报着菜名叫楼上伙房听见。他看着有意思，就叫了这名儿。有趣的是，18年之后，大声杨公使上了高科技。他说，去年政府整改，不给用煤炉，改了管道煤气，伙房噪音大，他喊了楼上也听不见，就改了这连接上下的扩音器。

    二

    现在你要去老杨那里吃面，常能看到他坐在店中央，你点完他张口便喊，派头十足像个广播员。年龄大了怕记不住，喊完等你落座，他还要在小本子上记个账。

    细看这菜单，却也讲究。上面画了两只蟹，一大一小，菜品除了臊子面不好弄，其他都用英文翻译了出来。老杨见我们疑惑，说这菜单也是那个台湾人做的。蟹通“谢”，只要来我这吃饭，就是我的客人，不论消费多少，我都得谢您，大蟹小蟹都是谢。

    菜单很简单，基本是面、饭、凉皮，还有几个熏菜。

    我们问老杨，大冬天的你怎么也不捯饬个火锅，多个花样？老杨笑笑，不擅长的我不干。问他面好在哪里，他也不谦虚，合肥的兰州拉面有一半是不太正宗的。面味道好不好，懂的蘸一口汤就差不多心里有数了。还有辣椒油，辣椒加了芝麻，辣度适中，比较香。

    说到老，老杨倒也坦诚。人过了70就走下坡路，记忆差、耳朵背，跟你们说话我都要问几遍。

    正说着，又来了两个汉子，点了16元1份的牛肉炒饭，还有几个小菜，一问，炒饭有小份蔬菜单卖，三种，西红柿鸡蛋、青椒肉丝、大杂烩。大杂烩做得复杂，包心菜、洋葱、青椒、胡萝卜、西红柿等，根据时令做一些调整，用合肥话讲，花头不少（样式很多）。

    看菜单上有熏鸡熏肉，我们又各点了一两尝尝。熏鸡直接用的鸡腿肉，外面一层干爽，里面肉还是娇嫩的，润滑，松软。相对熏鸡，熏肉更有特色，和四川、湖南等地的熏制味道不同，老杨是用松柏的叶子熏，每隔十天半月从兰州老家，让人从山间采摘松柏叶寄给他，每次定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熏一点，搭着卖。熏肉的味道上，第一道口感是干香，有松树烤过的火焦味。第二层回味，觉得有一点酸甜，仿佛是人生的起伏。

○已经75岁的老杨仍然开着一家面馆

○这样的记账单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